依然

一个智障。脑洞很大。

真是个麻烦(十)

扬帆×陆晨曦
前文

好久没更了,诈尸一下( •̀∀•́ )

      陈绍聪和杨羽办了婚礼。陆晨曦一大早感到现场,络绎不绝人来人往,仁合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,全院上下都有点欢愉的气氛。

     生活就是这样,纵使带着烟火气和尘土味,人还是要在里面蹦蹦哒哒自娱自乐。

     陈绍聪这样吊儿郎当的人,也终有一天心甘情愿的被幸福绑架了。她这样怼天怼地的人,反而马上就要大彻大悟了。这个月先是参加了葬礼,反手又是个婚礼。鲁迅先生说,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,我只觉得他们吵闹。

     陆晨曦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,想, 人类的悲欢有时候也挺相同的。况且人类在什么时候不吵闹啊。

     就比如现在。

     一大群人在婚礼上嘻嘻哈哈疯疯癫癫,几个小大夫在露天的场合里拍照,调戏新娘新郎,他们的欢乐相同而显著。而有人的悲伤隐忍而内敛,藏在这些欢乐里,不过换了个皮囊,走了个过场,就要转身被带回到美国去了。

     陆晨曦从喜糖里随意拿了一块,含在嘴里,压下了舌尖略微的苦涩,扭头递给了庄恕一块。

     庄医生含笑接了过来,把糖纸攥在手中扭了好几个圈,都揉的皱了,终究还是没有拆开。

    “我从来不吃糖。”

     不吃糖的男人一定有个故事,庄大夫是个有故事的男人。

   “我妹妹倒是很喜欢吃。我每次见到一颗糖,总是想为她攒起来。想着总有一天,我能把这些都亲手给她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把他手里的糖夺过来,替他拆了,“你妹妹想要什么样的糖,都可以自己买,或者她现在已经不喜欢吃糖了。自己的糖就要自己吃 。”

     庄恕明显的愣了一下,觉就得陆晨曦话里有话。这婉转的说话风格,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呢。

     他把糖放进嘴里,陆晨曦问他,

   “什么味道?”

   “有点苦。”

      心不甘,自然吃什么都是苦的。

    “庄恕,其实,人这辈子,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。”

    “对你来说是这样,对我来说没有选择。你也不用劝我。”

    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  庄恕情绪有些激动,又刻意压低了声音,“这么多年了,我等了那么多年,只想要一句道歉,哪怕只是私下的。真的有那么困难吗?一个人做错了事,就一定要证据才能表明吗?”

    “也许,可能,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。”

      庄恕苦笑了一声,“那就是我错了?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轻抚了他后背, “当然不是,只是你,你背负的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  庄恕深吸了一口气,“背负,什么是背负?”

   “晨曦,你知道吗。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,就忍不住想到你。同样是丧失亲人的遭遇,同样一场医疗事故,你却过得比我从容,比我坚定,比我幸福。你在阳光里长大,对医生从来没有怀疑和不确信,没有那些苟且和肮脏的事情!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失了言语,看着庄恕眼里慢慢蓄了一点雾气,雾气里还是温柔。

    “我回国这么久,无论我和扬帆怎么争执有何矛盾,我都不怨恨他。因为我理解他,他也理解我。我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,生活在各自的阴影里。”

    “极少数的时候我们厌恶你,更多的时候是害怕你,推开你。但有时候又想保护你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
       庄恕好似自言自语一般,

     “因为我们嫉妒你,嫉妒你有机会活成你自己。”

     “而我,从六岁那年开始,就注定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怔怔的站在原地,看着庄恕慢慢走远。心里翻江倒海, 雷霆阵阵,过了一会又似骤雨初歇,拨云见雾一般清明透亮。

      会有的,怎么会没有机会呢。只要你愿意等,时间会给你所有答案。或者是,给我们所有人。

     她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想着,眼睛在人群中逡巡徘徊,没有定处。

     扬帆此时正随着傅博文从会场一侧走过来,穿着黑色的西装,手里握了红酒杯,与傅博文互相寒暄着,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。却忽而捕捉到空气里一束跳跃的目光。

     他一侧头就刚好看见她。陆晨曦似有所感应,也转头呆呆的望过来。

     刹那间眼神交汇。

     隔着十几米的觥筹交错和人头攒动,突然失掉触觉与味觉,然后是嗅觉,听觉,最后模糊了时间空间。只剩下两个眼神,是人类最原始的语言,一眼就能望穿所有心事。

      一个关心试探,一个兵荒马乱。

      他突然就笑着对她眨了下眼。

      这回连心脏也停止跳动。

      扬帆又遥遥的跟她举了酒杯,好似是某种安慰,又似是读懂了她内心,做了某种决定,抬头将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 陆晨曦不知所谓,竟也傻傻的跟着他一起喝了。她放下酒杯的时候,扬帆神色早已恢复如常,又和傅博文谈笑风生了。

     凭空劝酒哪家强,仁合胸外扬漂亮啊。

     陆晨曦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,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又开始晕晕乎乎,完全忘了刚刚想起的正事。杨羽在抛捧花的时候斜睨了陆晨曦一眼,看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内心暗笑,陈绍聪就给杨羽使了个眼色,杨羽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。陆晨曦假装没有看到,缩着身子往后躲,眯了下眼,她想,如果这都能让我接到,我就……还没等她想完,她就看见杨羽以一种标枪投手的姿势,把捧花抛出了一个优美的流线型,然后,准确的砸到她怀里。

     我就认命了。

     杨羽不参加奥运真是可惜了。

     周围开始有人很热情的调侃她,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医生说,“我们仁合这是要好事成双啊,陆大夫人美,手术又好,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。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语重心长的搭了他的肩,“这个你就不用想了,反正肯定不是你。我们陆大夫已经有人了,是吧?”

     陆晨曦瞪了他一眼,又对那男医生说:“别听他胡说,你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
     男医生眼神发亮,认为陆晨曦一定是看上他了。

     陈绍聪故意捂脸做惊讶状,“陆晨曦,啧啧啧,你真是狼心狗肺没心没肺,白瞎我们扬……”

     陈绍聪突然就禁了声,拉着那男医生快速逃跑,临走了还不忘对她暧昧地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 陆晨曦心里一凉,一回头,果然看见扬帆迈着大步走过来,目光徘徊在她手里的捧花,道了句,“陆大夫。”竟然就没有下文。

     陆晨曦不知道他把这边的对话听了多少。就低头没说话,有点心虚地从捧花里抽出一点情人草和满天星,装饰性地插在他西装上衣口袋里。靠近心脏的那侧。

     扬帆就低头看着,想这小丫头还挺有艺术感,刚想夸她一句,忽而又悠悠的转了口,

   “陆大夫,还挺多情的。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被口水呛了一下,他果然都听到了,这着实无法反驳。但也也要象征性的说点什么。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的对话。

    “扬院长,您真的嫉妒我吗?”

    “什么?”

    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  她不打算接起这个话头,试探性的看他的眼睛,认真的问他,“您看见傅老师了吗?我找他有事。”

      扬帆沉默良久,侧着头向左侧微扬了一下,陆晨曦顺着他眼神看过去,傅博文正跟修敏齐聊的火热。

      他从捧花里抽出一朵玫瑰把玩着,“陆晨曦,你要知道,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结果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刚要说话,扬帆就摆摆手,低头把玫瑰放到鼻子旁,轻嗅了一下,又送还到她手里。

    “但是总有些事情值得一试,对吗?”

      她不清楚扬帆到底指的是哪件事,但确实,都值得一试。

      扬帆的任命通知下来的时候,决定削减先锋公司在仁合的用药比例,虽然这难免有种卸磨杀驴的嫌疑,但他也再没有之前那般顾虑重重。与之相伴的是一群人呜呜泱泱的恭喜,多是些没有营养的话,他面上是惯有的笑,心底也很是不耐烦。在这点上李书记就非常用心了,送他了一副大展宏图。他儿子更用心更别致,特意为他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。

     扬帆从胸外办公室搬走的时候,在门口停留了一下,站在右侧的门框旁靠了好一会,低头回忆了好一会。他抬手看了一眼表,叹了口气,犹豫着,终究还是把门口那张扬帆的牌子取下来,带走了。

     陆晨曦自始至终,都没去凑这热闹,心里纠纠缠缠,反正都要惹他伤心的,她又何必再去他面前添堵呢。

     扬帆今天怕是不会好过了。

     因为她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。

     在仁合的表彰大会上。

     陆晨曦在走向话筒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扬帆。

     很果决的眼神,犹豫又果决。

     果决是因为她向来如此,犹豫,大抵是因为,他?

     扬帆扶了一下话筒,避过她的眼神,旋即又微不可查的皱了眉。

     唉,到底是山雨欲来啊。

     陈绍聪此时在台下正襟危坐,本来都酝酿好了悲壮的情绪,觉得这事挺庄重,挺严肃的。可他自从过了钟老头那道坎,骨子里那股玩世不恭又得到了解放,到底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。

     此时台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,几对师徒几任院长,还有一对,内个什么,难免叫人神经兴奋,神情紧张啊!

      他扫过台上一排的老奸巨猾,就陆晨曦一个小姑娘显得势单力薄,好在扬院长说话很有水平,句句言语温和而话锋渐露。

     陈绍聪听陆晨曦说话的时候,只出一只耳朵就可以,听扬院长说话的时候,就默默在心里开启同声传译。

     当时的场面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 扬院长第一次打断陆晨曦。

   “陆大夫,请你言简意赅,阐述事实,而不是那些主观臆断。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翻译过来是这样的。

   “陆晨曦,你怎么这么多话,不要发表演讲,赶紧摆事实,拿数据。唉,愁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   第二次,

    “这些数据无法推翻当年的死因,更无法推翻当年的结论。”

       陈绍聪翻译过来是这样的。

    “行了,数据也说完了,冷场了吧。你拿修敏齐也没有办法。赶紧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。”

       第三次,

    “档案里的资料十分清楚,随时可以调查取证。两位院长,你们说呢?”

       陈绍聪翻译过来是这样的。

    “累死我了,对,付博文,现在该你上场表演了。”

       陈绍聪在下面听的热泪盈眶的,杨羽还以为是修敏齐这老头太可恨了,都能把陈绍聪给气哭了。眼圈也跟着红了,还安慰的拍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  陈绍聪边哭边在心里想,我的脑洞为什么就这么大呢,在这样严肃的场合憋着笑是多么地困难啊,超想哭是怎么回事!

      晚上急诊的休息室里。

      陆晨曦反身坐在椅子上,双手抱紧椅背。目光呆滞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 陈少聪叼着一盒饮料,在沙发上躺着。

    “陆大夫,你,今天,怎么,不开心?”

    “今天,哪件事,值得,我开心?”

    “晨曦,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。傅院长,扬院长,还有钟老头,庄恕,所有人,都尽力了。”

   “我刚刚给庄恕打了电话,我骗他说,修敏齐在大会上……唉……”

    “他信了?”

   “不知道,他也没追问,没什么太大反应,大概是怕戳穿我,或者是他也想要相信吧。”

   “我觉得你做得对,人有时候就需要欺骗,庄恕就是不肯骗他自己,才活的这么累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在口内充了气,两侧脸颊鼓鼓的,“那我呢?”

     可能是人在晚上就会有点感性,陈绍聪也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。

   “你活的累是因为你总在骗自己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出奇的没有反驳。

   “晨曦,你也老大不小了。你难道不明白,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毫无保留的爱。医生对患者的,丈夫对妻子的,哪怕是父母对子女的。我们在这世上总要受限,连带着爱也不自由。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觉得气氛有点凝重,故意换了种轻松的口气,“行啊,陈绍聪。结了婚的要当爹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了。都不说人话了。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没理她,接着说,“你这么大的人就不要看花仙子了,那是童话,现实哪来那么多默默守候。”

     他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眼睛溜圆,“但在仁合,倒还真有一个。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笑了,“你说你啊。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嫌弃脸, “我是有妇之夫了,你就不要肖想了。”

    “那你说谁?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反问回去,“你说谁啊?”

      陆晨曦怒了,“你说谁啊!”

     “别心虚别心虚,我什么也没说啊。我就是想告诉你,怕你以后后悔。”

      陈绍聪把饮料扔进垃圾桶里,咚的一声,好像是在当庭审判。

   “晨曦,你心里明白,在仁合,愿意陪你吵架的人才真正让你长大。”


庄恕和扬帆在我眼里都是灰色的,但是又有不同,怎么形容呢,扬帆在我眼里大概是那种五十度灰吧(>_<)

感觉尘埃落定了,我好激动啊!好想完结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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