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

一个智障。脑洞很大。

真是个麻烦(九)

扬帆×陆晨曦

前文

这篇特别长,慢慢看吧。想过分开发,可私心里又觉得一次看完才有意思。(就是因为我懒)半夜里睡不着觉的脑洞。

      陆晨曦参加了一个葬礼,是姜守仁的葬礼。

      手术过程中他心脏停跳,陆晨曦给他胸内按压,没有等到复跳的那一刻。死亡是她亲自宣布的,像是一种仪式,葬礼她也要亲自参加。

      她在姜守仁的照片前肃穆的庄重的站立着,静默。是最崇高的尊重。

    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  姜总在她身旁叹了口气,脸上是一种理智的悲伤,他这一点确实像他的父亲。

    “ 陆大夫不用这么说。我知道的。医学不是总有奇迹。”

    “在医学科学的发展道路上,总是有人牺牲。” 陆晨曦眼神很远,又坚定。

    “我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牺牲者道歉。”

      姜守仁是无辜的,他牺牲在医学的局限性里。那我父亲路中和呢?庄恕的妈妈呢?他们都牺牲在这条道路上,有没有人,哪怕是一个人,愿意对他们说一句道歉?

     姜总听到这话很是感慨,“其实陆大夫从来都是个明白人。老扬让我信任你,没有错。”

    “我答应你的五十万的研究经费会照常拨款的。以后也准备助力科学研究。这也算是我父亲的遗愿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很真诚地主动地向他伸了手。

  “谢谢姜总,我很遗憾奇迹没有发生在您父亲身上,但您做的事情,会让更多的病人拥有奇迹。”

     末了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。

  “这比兜售高价化疗药更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式神转折。噎人一句就转头。

     姜总开始明白扬帆这些年有多么不容易了,他决心叫住她。

   “陆大夫,你应该知道,药品和器械从来没有问题。”

   “这不是重点。”

   “重点这种事情永远会有人来做!不是老扬和我,也会有别人,你永远也改变不了。这就是现实,是互利共赢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转头,“互利确实。共赢未必 。我可以理解,但我永远都不认同。”

    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义愤填膺,反而有点心平气和,“姜总,这就是我们的区别。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成为一个医生,而您能成为一个商人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从没有把话说的这样漂亮过,她走在路上本是暗自欣喜的。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。

     有些人原来也是个医生,如果,我能早点明白这些,是不是就可以轻轻的拉住他,让他慢一点把自己推向一个商人。

     陆晨曦回到仁合,心里全都是医生和商人的念头,又琢磨着道不道歉的事情。换白大褂的时候差点穿错了袖子,又碰到几个小护士聚在一起叽叽喳喳,工作是绝对不会让人这么兴奋。她向来反感这种不分场合聚众八卦的行为,惹得人心烦意乱,于是准备从他们中间直接穿过去。

     但隐隐约约听到了“扬院长”“手术”几个词。陆晨曦就被施了定身术。

    “听说了吗,扬院长今天停了庄大夫的手术。”

    “为什么啊?”一个小护士好奇了。

    “凭什么啊!”一只陆大夫愤怒了。

      陆晨曦首先去胸外见了庄恕。庄医生在办公室里苦大仇深,泡个红烧牛肉面都着带点愤怒和不屑。他脸色阴沉沉的,连带着头又大了一圈。问他什么也不说,只拿着手术刀把方便面盖子切了一个十字。

     陆晨曦盯着他的动作,小心翼翼的缓解气氛。开口就来了一句,

   “庄恕,你信基督啊?”

      庄恕白了她一眼,“现在我的手术刀就只能干这个。懂吗?”

   “关键是你这面还能泡好吗?”

      庄恕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  陆晨曦就没见过他这么憋屈的样子,肯定不会是因为一碗红烧牛肉面。

      肯定是因为扬帆。

      反正仁合任何一点破事都跟扬帆有关。

      我们扬院长掌管院内大事小事,还有空玩弄权术,也不怕自己操劳过度。

      她想着庄恕还有没完成夙愿,还没有听到一句道歉呢,就马上要被人弄到滚蛋了,心里就涌起了一股无名火,怒气冲冲的去找扬帆。好像突然之间就回到从前,他们每次争吵的场景。

     冲进办公室的时候,杨帆正在沏着一壶庐山云雾。室内萦绕着一股好闻的茶香,没让陆晨曦清心静气,反倒烧的心火更旺。

     扬帆抬起头看她,罕见的露出了些笑意,看来心情还算不错。

    “怎么,陆大夫?有什么事儿吗?”

    “有。我想问庄大夫的事。”

      于是扬帆眼角的笑意全敛,换上一副冷冷清清公事公办的神情。“上次不是来问过了吗?我没有别的说法。”

    “为什么停了他的手术?”

   “按规定做出处理。”

      很好。果然是这样说。

   “这规定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?鉴于您过往的行事风格,我持有怀疑态度。”

     扬帆倒了一杯茶,不咸不淡的说,“随你吧。”
    
     他不愿意跟她纠缠,她怎么能让他得逞。

   “您说庄大夫的行为有违规之处,好,我承认。那您呢,您跟先锋公司背后不清不楚的交易,符合哪条规章制度?”

   “陆晨曦!谁给你的权利,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?”

     陆晨曦直勾勾的盯着他,突然转身把门锁上了,动作行云流水气势万千。

     扬帆从椅子上站起来,不自觉的理了一下衣服,“陆晨曦,你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 陆晨曦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,“扬院长,既然话说到这,我们就趁着今天把话说清楚吧。”

  “您知道先锋公司的姜总为什么不请您主刀手术吗?反倒舍近求远的来找我?”

     她想告诉他,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救不了他,只有手术刀可以。扬帆,收手吧,趁现在还来得及。

     扬院长明显会错了意,只觉得话里全是讽刺,心里扎针般的疼。他把左眼微眯了,漏出些很危险的气息,“陆大夫手术高超,我哪里比得上呢。我就是想做也有心无力啊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有点被吓到了,只顺着话头往下说,“那扬院长就想把仁合所有比你强的大夫都请走吗?”

     就是从这句话开始,气氛全变了,与以往的每次争吵全不相同。句句见血,字字诛心。事态开始不受控制。

     扬帆额上青筋直跳,走到她面前强笑着说,

   “好,陆大夫不是想听真话吗,我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 他的眼神冷冷的,仿若实质一般刮过陆晨曦的脸,最后停在她胸前,又拿起她的胸牌摩挲着。

   “在仁合,我扬帆不想见到的人,都要在我眼前消失。”

     他拿胸牌拍了拍她的脸,“满意了?”

     陆晨曦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 这个男人几个月前还与她同台做了手术,几天前还在跑道大汗淋漓。问她,陆大夫,你想不想回胸外?

     几分钟之前还笑意盈盈。

     如今又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 她怎么会天真的为了一点温情脉脉,差点遗忘了了他本来的面目。她竟然以为她告诉他,收手吧,然后一切就都来得及。

     他是扬帆啊,含情脉脉与冰冰冷冷之间他从来游刃有余。他可以玩弄权术,玩弄人心又有什么困难?

     陆晨曦梗着脖子,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。她把胸牌狠狠的扯下来,看着上面很醒目的急诊科,在明目张胆的嘲笑她。她也觉得好笑,就真的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  就是有点凄凉。

   “您看我就是不识趣,您早这么说不就好了?不然我还真以为您舍不得我呢。”

     扬帆轻吸了一口气,眼神闪烁着看向斜下方,气势全都缓了下来。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却只是动了喉结。

     陆晨曦走的时候非常决绝,把胸牌摔在他身上。壮烈程度可以参考易水送别。

     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

    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一声配乐。砰。

     声音很大,吓得扬帆脖子都向后缩了了一下。

     别误会,陆晨曦怎么能像传统的女主角一样,老套的摔门离开呢?

     事实上是她气急了,在要开门的时候忘了自己先前上了锁。又在扬帆这养成了一个非常坏的习惯,就是把头先探出去。于是脑袋就先和门来了个亲密接触。

     扬帆赶紧快步跑过去,想看看她有没有事。陆晨曦一把推开他。晕晕乎乎的解了锁,也看不清路,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跑出去。

     张默涵正对着门口,听到一些响动,然后就目击了全程。他看见陆大夫十分伤心,梨花带雨的跑出去。扬院长满脸愧疚,非常着急的追出来。

     哎呀呀,这场面真是引人遐想。

     扬帆回来的时候看见他,轻咳了一声,低头默默的把门关上了。

     哎呀呀,这动作真是引人深思。

     于是这事很自然的又传遍了仁合的大街小巷。

     第二天扬院长比平常来的要晚一些,人也没有那么精神。一进门就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暧昧地盯着他。他心里面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就剜了张默涵一眼。对方回给了了他一个极无辜的眼神。

    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,我只是负责描述了客观事实,真正富有智慧和创造力的可是人民群众啊。

     扬帆回到办公室里,就捡起了地上的胸牌。拿袖子擦了一下,照片上的陆晨曦依旧对着他笑。笑的他心里发酸。

      他昨天的话说的太重了,丝毫没有保留和克制。也就陆晨曦有这个本事,能让他完全丧失理智。

     他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。

     急诊部。陈绍聪接的。

   “扬院长。”

   “陆大夫今天来了吗?”

     陈绍聪瞄了一眼正在听诊的陆晨曦,依稀还能看见有些浮肿的眼睛。

  “院长,您这话问的,她又没什么事当然得来上班了。”接着他又压低声音,换成一种担忧的口气。

  “就是吧。让人不太放心。”

   “怎么了?”

  “她状态特别不好,也不知道怎么了,昨天哭了一夜 ,也不吃饭,特别伤心跟失恋似的。现在都有点站不稳了。”

     电话那边沉默了。

     陈绍聪又瞄了一眼陆晨曦,正给病人做缝合呢,手脚都很麻利,站的也特别稳。

  “我想这不是对病人不负责任吗,刚想跟您好好汇报呢。对了,她胸牌不知道怎么也弄丢了,院长您可得好好说说她。”

     老陆啊,你可得好好谢谢我。

    “……你让她中午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 陈绍聪放下电话,双手捂嘴做少女娇羞状。他想着扬帆平常多精明的一个人啊,竟然也能被他几句话忽悠住。洋洋自得中又多了几分感慨。

     果然爱情使人昏迷啊。

     中午的时候扬帆坐在办公室里吃饭,顺便等着陆晨曦。呃,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倒过来的。他从十一点十五等到了十一点十七,人就有点不耐烦了。扬帆心里清楚,按这小丫头的脾气多半是不会来的,可他要是直接出去找她,又确实不太妥当。

     扬帆左思右想,前思后想,还是步履沉重的出了门。出门习惯性左转。

     陆晨曦双手抱臂,人就靠在右边的门框上。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收起手表,改为双手插兜。等他走出几步了,才懒懒散散的叫了声,“扬院长。”

     扬帆一惊,回头看见她,眼睛有些浮肿,的确是大哭过的痕迹。前面的刘海儿也全都放下来了,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额头的纱布。

     扬帆敛了敛心神,努力让自己语气平淡些。

   “伤的严重吗?”

   “头不严重。”心严重。

     扬帆装作没听懂什么意思。

   “进来我看看。”

   “不必了,您把胸牌给我就行了。这次的事是我不对,我给您道歉。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  扬帆以前一直想过无数次陆晨曦向他低头的场景。没有一种是今天这样,平静中竟然带了点苦味。像是饮了一杯劣等的茶。

     陆晨曦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,委屈又顺从。

    “您也别让我消失,我是真心想留在仁合的。”

     说罢她就伸出了手。扬帆把她的胸牌拿了出来,很慢的放在她手心里。眼见四下无人,就突然发力把她牵了进来,陆晨曦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动作。

     他把陆晨曦放在桌子上,撩起她头发,拆了她额上的纱布,很仔细的检查。确实不太严重。别听昨天声音那么大,但是门上没什么棱角,只是有点破皮和青紫。

     所以根本就用不着纱布。

     陆晨曦本来面无表情的脸,突如其来的有了点笑意,斜眼看向地面,没了刚才生死诀别似的严肃。扬帆这才有点明白了。这个陈绍聪。他没说什么,又把纱布用力给她粘了回去。

   “你愿意戴着就戴着吧。多特别,多好看啊。”

     陆晨曦捂了脑袋,喊了声,“扬院长,疼。”

   “真疼。”

     扬帆又叹了一口气,重新把纱布揭开,给她轻轻的上药,手法很是温柔。他很仔细的控制了力度,连说话都是极小声轻柔的。

   “你费了这么多心思,就是为了庄大夫的事?”

     陆晨曦很坦诚的点点头,半晌又疑惑的把脑袋向后仰,侧着眼睛看他。一脸哎呦喂我的天哎嘿嘿嘿的表情。

    扬帆捏了她的下巴,又把她的头扶正,继续给她上药。半真半假的说,“这件事情不是我能管的。”他用手指往上虚指了一下。“你明白吗?”

“您这意思,是说天花板可以管?”

    扬帆拿着棉签的手都抖了。

    陆晨曦很小声地又问了句,“那修老师可以管吗?”

    她怎么能,想到这一层呢。

  “我比您想象中知道的多。”

    扬帆第三次叹了口气,不置可否,“你昨天跟我说的话,我会认真考虑的。”

    什么?她昨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啊?

    扬帆把她的刘海别到耳后,收了药瓶。

   “丫头,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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