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

一个智障。脑洞很大。

真是个麻烦(六)

扬帆×陆晨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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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是私心,删删改改,写不出想要的东西。唉,心塞。没什么好看的。也不甜。算是半夜的自言自语。

   
       救援队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 钟西北却走了。

       把温和的脾气带走了,把慈祥的面孔带走了,把急诊科最灿烂的笑容也带走了。

       他把悔恨留给了陈绍聪,把遗憾留给了庄恕,把良心留给了付博文。

        把一缕清风永远的留在了仁合。

       陆晨曦轻轻擦拭着钟主任的胸牌,默默的想,钟老头给我留下了什么呢。

        一个略带歉疚的温柔眼神。 连一句话都没对我说。他在内疚什么呢?是不是这老头也知道自己不讲诚信,想着还欠我一罐冰啤酒呢。

       她以前看到有病人家属哭天抹泪,总是安慰他们看的开些,说医生只能治病,不一定能救命。

        如今到了自己身上,她才发觉,有些道理看起来漂亮,真正入了口,全是苦涩。

        比如,

        生死由命。

        她想,如果真的生死由命。

        那钟老头也应该是仁合最有福气的人。应该儿孙绕膝,长命百岁。不会是这样的。怎么会是这样呢。

        她有很多的话想说,很多的问题想问,全都严严实实的堵在胸口,没有一个倾泻的渠道。陈绍聪算是废了,杨羽陪着他颓废。乔姨岁数大了,再经不起折腾。庄恕的心思深沉,心事似比她还要浓重。所有能理解这种悲伤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。悲伤不能分享。

       仁合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大夫里,她是孤身一人。

       她想要大哭一场,想给自己弄出点动静来,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。

       她觉得这一定是缺水的缘故,便连忙找来了一瓶葡萄糖,又兑了水,攥在手里, 在仁合的走廊里游荡。全是沉默,全是空气。托付不了她的心事。

       她走过急诊,走过神外,走过大大小小的科室,最后恍恍惚惚来到一扇门前。是个办公室。她把脸贴向门口的标牌,又用额头撞了撞墙。

       胸外科。主任办公室。扬帆。

       她靠墙闭着眼睛站着,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软弱又可悲的。没想到她在仁合十几年,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的道路,不是通往手术室,竟是通向扬帆的。

       门没有关严,敞着一条缝,隐约有一丝丝光线透出来。一缕缕的心事逃逸出来。

       扬帆的心思是从不外泄的,因为他以前的门从来都是紧闭的。以前他也不会在急诊狂奔,不会跳起来亲自取血。钟老头对他来说,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吧。

       她突然有了些窥探的欲望,在悲伤之上轻轻覆盖了一层,是人类最原始的窥私欲。陆晨曦小心翼翼轻叩了门,没有回声。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 海拔一米以上不见人影。冷冷清清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   于是陆晨曦向地面扫视。终于发现沙发旁有处阴影。

       扬帆穿着个白色t恤,一条腿蜷着坐在地上,背靠着沙发,桌角投下的阴影遮了他大半的面容,看不出什么表情。双眼禁闭着,一动也不动。只觉得说不出的落寞与酸涩。

      陆晨曦鬼使神差的走过去,跟他并肩坐下,也靠在沙发上。又冷又硬又难受,他也能就这么睡了。

       扬帆察觉到有些动静,缓缓睁眼,迷迷糊糊扭了下脖子,揉了揉眼,“陆晨曦?”带着气音的低哑。她点点头,也不解释,把手里一直攥着的小瓶子递给他,“葡萄糖。”扬帆很是迟疑的接过去。“给我的?”她低头抱了膝盖,“本来是给我自己的。”

       扬帆仰头喝了一口,皱了眉。

      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 “太甜了。”

      “不可能,我按比例兑的水。”

        扬帆不置可否的点了头,又接着喝。三秒后陆晨曦恍然,发觉他可能另有所指。错误的场合,错误的时间。错误的语气。太过劣质的双关语。

       扬帆低头把玩手里的瓶子,很耐心的,像是等着她开口。

       她还是受到这样的气氛感染,有些话从心里断断续续的挤出来,飘在空气里,“我对不起钟主任。我不该让他上那辆器械车。”

     “这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   陆晨曦抿了唇,呜呜咽咽的发狠,

     “有关系,就是有关系。”

    “你对自己也非要这么胡搅蛮缠吗。” 扬帆吸了口气,说的无奈又有点温柔,“陆晨曦,你是个成年人,能不能讲点道理。”

       陆晨曦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空气,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,汇成河,直往眼睛上涌。

       扬帆把椅子上的坐垫抽出来,递给她。 也学着她 ,进行没头没脑的对话。

    “老钟真的是个好人。对我有恩。”

        陆晨曦楞楞的把坐垫当成抱枕,抱在怀里,垫着下巴,说,“确实。他比您好多了。”尾音有点发颤。

       扬帆动了动喉咙,半闭了眼,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,回了句,“嗯。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 “您说好人是不是注定没有好报。”

       扬帆自嘲的苦笑,“好人没好报,祸害遗千年。像我一样,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 陆晨曦想了想,很茫然的回了一句,“也不一定”。又突然转头看他,定定的问,“您这还有酒吗?”

        一分钟后俩人手里各自多了一罐啤酒,可又各怀了心事,谁也没有先喝。

      “您知道钟主任为什么只留了傅老师吗?”

      “他们是仁合的老人了,我怎么清楚。”

      “那您清楚他们说什么了吗?”

      “我怎么能清楚。”

      “您清楚。”她脸上终于有点生动的神色。“傅老师也清楚。只是都瞒着我。钟主任当年在胸外干的好好的,为什么去了急诊?”

       扬帆脸上漏出些不明的隐忍和克制,又带了诧异,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开窍,竟然有点慌张,“当年傅院长和钟主任因为……因为一些事情有了矛盾,过程我不清楚,后来钟主任就去了急诊。”

     “您说这是不是仁合的传统啊。”

     “什么?”扬帆沉浸在旧事里,担心她继续追问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 “我跟扬院长也有矛盾,所以我也得像钟主任一样,从胸外,被发配去急诊。对吗?”

       扬帆看到陆晨曦眼睛全红了,像沉默了很多年的火山,突然喷发,带着灼热的气焰。可眼神还是清澈,像是小溪蜿蜒流淌,在眼眶里续了一泓清泉。满脸的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 扬帆心里抽疼,不知如何是好,情急之下冒出一句,“我和傅博文怎么可能一样?”

      “哪不一样?”

      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 陆晨曦抬头灌了几口啤酒, 把坐垫扔进扬帆怀里,猛的靠近他。对方明显是吓了一跳,他慌张的向后缩了一下,竟下意识的像陆晨曦一样搂紧了坐垫,垫着下巴。可惜身后就是沙发,实在是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   陆晨曦眯了眼,很仔细地审视他的脸,想找出什么内容来,又像是欣赏他的窘迫。距离实在是太近了,空气中混合着酒精味,葡萄糖的甜味,淡淡的烟草味。交错的呼吸声。要命的窒息感。 赤裸的毫不遮掩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 陡然升高的温度。

       僵持又诡异的对峙。

       她终究还是放弃了,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颓然的坐回去。开始喃喃自语。扬帆觉得这小丫头言行越发诡异,担心她情绪失控,抢下了她手里的啤酒,胡乱的安慰她。

    “您知道您什么时候最令人讨厌吗?”

       扬帆敷衍的应了一声。心思散乱。

       陆晨曦站起身往门外走,

    “就是您没有那么讨厌的时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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